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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地图上的嵊泗列岛(年摄)

解放嵊泗列岛纪念证和铜质纪念章(年摄)

在“沅江轮”甲板上集合待命,准备登陆陈钱山的解放军战士(年摄)

杨小佛(—),江西玉山人,民革党员。父亲是中国民权保障同盟的执委和总干事杨杏佛,曾在国民政府交通部上海航政局工作。新中国成立后,历任上海社会科学院特约研究员,上海市人民政府参事。

嵊泗列岛位于离吴淞口约70海里的沿海洋面,其中包括陈钱山、黄龙山、泗礁、大洋山和小洋山诸岛。陈钱山曾是国民党海军一部分舰艇的基地,海匪张阿六部就驻在该岛。大洋山和小洋山一度为国民党“反共救国军”黄八妹部所盘踞。当时各岛居民备受压迫,来往船舶不断受到骚扰。

年,我在上海航务局船舶科工作。我们科除以船舶登记、检查、丈量为日常工作外,还积极开展本港船舶渡海能力的调查和统计,为解放台湾作准备。对解放嵊泗列岛的事情,事前我们一无所知。

7月初的一天,陈廷俊科长忽然问我“怕不怕打仗”,我说“不怕”!他接着说:“现在有一项随军渡海的支前任务,地点不远,为期约一个月,你愿不愿参加?”我当即回答:“非常愿意参加。”原来陈科长已兼任警备部船舶科科长,并负责解放嵊泗列岛的船舶征用和海员调配工作。那时海运不畅,休闲船舶很多,选择征用并不困难。只是有的休闲船已将船员解雇,有的船员配备不全。根据与海员工会约定的分工,他们负责动员待业船员上船,我们则为船员办理上船手续和发放工资,并派技术员检查征用的船舶和监督修理及改装。

几天后,我局随军支前人员陈廷俊、章志诚、马家骥、宋金麟、孙亮和我等奉命随带背包去招商局其昌栈码头报到。此后十余天,大家日间忙于赶任务,晚上则在停靠码头边的澳大利亚进口渔轮里休息。我的一项工作是在码头大厅中接待船员报到和发放各船船员半月工资。

出发前的一天,警备部送来一箱原封旧人民币2亿元(合现在人民币2万元)。这箱钞票开箱后放在大厅里,我一人无法点数,又不能上锁,只想尽快将它发完。其间还不时有电话要我去接听,我眼望钞票真有难以分身之苦。工资发放手续倒还简单,每一艘船均由船长或正驾驶写一张便条,开列每位船员姓名及半月工资金额、该船需领工资总数,最后签收即可。不过前来报到的船多人也多,一个接着一个,各船都要经过核算、点钞、登账、答问等程序,使我连续十几个小时应接不暇。夜间轧账,发现差错极小,反而感到意外了。

7月15日晚,陈科长、章志诚和我奉命移驻民生实业公司的“沅江”轮,马家骥移驻“大贤轮”,宋金麟和孙亮分别派驻其他两轮。这时我们每人都拿到一张警备政治部发出的动员令,号召指战员坚决剿灭盘踞在嵊泗列岛的海匪,要求做到“军政全胜”。

7月16日上午9时,“大贤”“沅江”两轮先后起锚开航。为熟悉本船情况,章志诚和我上下四处跑了一圈,只见甲板上战士云集,或坐或躺,拥挤不堪。走遍全船却未找到陈科长,我们正在纳闷之际,船已驶抵浚浦局修造厂码头,紧靠两艘海军F.S炮艇停下。这时看到参谋长鲁突和陈科长从码头上走来,方知他们预定在此上船。“沅江”是这次战役的总指挥艇,鲁参谋长即在此指挥进攻,大舱中设有电台与登陆部队联系。

我船停泊时,两艘F.S炮艇在做准备工作。水手们有的在装弹入夹,有的在检验枪炮,另有人将土豆等蔬菜运上船,上上下下,忙忙碌碌。约一小时后,“沅江”先行,两炮艇随即掉头跟上,满载战士的渔轮也一一随行。在这支浩浩荡荡的船队中,只有“沅江”和“大贤”是多吨的中开门(L.S.M.)改装的,F.S炮艇约多吨,其他都是吨左右的澳制渔轮,各载战士四五十名,此外还拖带了一些空的袖珍登陆艇(LSVP),这些20吨的小艇在敌前登陆时很起作用。

钟鸣11下以后,我们到食堂与船员共进午餐。“沅江”是四川民生公司的船,所备火腿、榨菜等副食品令人开胃,菜香汤鲜,胃口大增。战士们此时只吃随带的干粮,他们要等登陆后才做饭吃。

饭后,小章和我借引水员的铺位午休,醒来发现两艘炮艇搁浅,我船曾数次试着去拖救均无效,只得一起留下。直到入夜潮涨,炮艇自行浮起,各船才一同前进。

我童年曾随双亲乘海轮去青岛、大连,有过出海经验,不怕晕船,还喜欢到甲板上去吹海风,看着海鸥随船飞翔。但这次在海轮上待了十余天,我的两腿在海风和阳光下暴露得太久,返沪后腿肿异常,不得不休息几天。

“沅江”属二战中服役的登陆艇,船员铺位均在水线以下,此船不论开航或停泊都要开动发电机送空气,所以我第一晚不习惯船身的震动和噪声,久久难以入眠,之后就习惯了。

这次战役我军分兵几路进攻,一部分船去解放大、小洋山,一部分船去解放黄龙、泗礁诸岛。“沅江”一队配备最好,为了擒贼先擒王,先会同海军两艘炮艇直取陈钱山,因为它曾是国民党海军舰艇的基地,又是海匪张阿六盘踞之处。

当“沅江”驶近陈钱山时,已是7月17日的午前,我们发现箱子奥港口的地形恰如其名,环山抱一凹缺,地势非常险要。船刚要进港,山上数炮齐发,甲板上一名战士当即中弹牺牲。这表明预先派去劝降的人没有成功,张匪有意顽抗到底。鲁参谋长见此情形,立即命令大副,掉头驶离敌炮射程后抛锚。

为了击毁敌人的工事,两艘炮艇不停地绕岛航行,每次驶到箱子奥港口,便向山头开炮。周而复始,整日不息,这是因为炮艇必须在航行中发炮。我在“沅江”上看得清楚,每开一炮,山里就冒起一丛白烟。回头向外档海域看时,发现远处有一黑点,我们怀疑是敌舰前来救援,鲁参谋长随即用望远镜探视,才知道是一艘我国的商轮。

天色刚暗,战士们就换乘袖珍登陆艇,由上海同来的当地领港引领,驶向箱子奥准备强行登陆。另有部分战士乘艇绕到陈钱山背后,准备包抄夹攻。“沅江”仍在原地待发,鲁参谋长在桥上发令指挥,并反复读通讯员送来的战报。我们遥望箱子奥港口,只见黑暗中火花飞舞,登陆部队迎着敌人的机枪火力奋勇挺进,心情非常紧张。

晚7时10分,电讯传来捷报,我军已登陆,正在搜索前进。船长请示要不要立刻起锚驶入港内,鲁参谋长说:今夜泊此,明晨前进。

7月18日清晨,天还没有亮,全船人员已起身待命。陈科长取出准备好的军管会袖章和“安民告示”发给每一个人,以便上山时用。不一会儿“沅江”徐徐驶入箱子奥港口,抛锚后放下渡船,大家以万分兴奋的心情跳上渡船,划到浅滩。一踏上陈钱山,我们首先看到的是乌贼鱼遍地,几乎没有插足之处。我想留住这历史性的时刻,便在登陆前后拍了好几张照片。

上山后,沿途所见较大的房屋有一所戏院和两家店铺,均被我艇炮火击中。街上的乡民向我们投以疑问的目光,似乎想知道我们是些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走到半山腰,从远处奔来一人,身穿蓝布短衫裤,对我们说他要缴枪投降。问他是谁,他说是张阿六的部下,激战时换了便衣,准备与同伴逃出岛外,结果没有成功,现带上枪支子弹来投降。我们便将他押送到设在伪警局的军管会。

听路旁乡民说,张阿六已逃离此岛。我军炮击时,张阿六和把兄弟们正在大摆宴席,庆贺他纳妾之喜。开战后他曾电告台湾求援,但无下文。我军登陆后,他和几个死党想从后山乘帆船逃跑,不料后路早被另一批登陆部队切断,他走投无路成了瓮中之鳖。张匪被捕后,曾用石块猛击自己的头部,企图自杀,结果仅受了点轻伤。

“沅江”等船停泊箱子奥港口共计14天。我们每天清晨起床,早餐后乘渡船上山,下午回船休息。有时中午也回“沅江”吃饭。其间,在他岛执行任务的孙亮曾来陈钱山汇报工作。我们一起溜达,走遍全岛,还在半山一茅屋前小坐并摄影留念。

解放嵊泗列岛的任务于7月18日宣告完成。为了将驻岛部队的军需品卸岸和做一些其他工作,“沅江”在港内抛锚14天。

决定回上海的那天,一艘袖珍登陆艇载来被捕的张匪及其部下等人。他们从我船船首直接被押进大舱。“沅江”到达上海汇山码头时,两辆红色警备车已等在马路边了。我们等到这批海匪被押上车后,才背起背包下船回家。

几天以后,警备部和海员工会在四川北路融光大戏院(今国际电影院)召开庆功大会,会后放映影片《攻克柏林》。8月1日,我们6各支前人员分别领受了“支前渡海解放嵊泗列岛纪念证”和“海员支前解放嵊泗列岛铜质纪念章”各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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