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西医不讲究忌口问题,社会上也经常听见“西医不讲发物,只有中医才讲忌口”。果真如此吗?其实不然!西医也讲忌口,只是从不同的角度和不同的理论来认识发物忌口问题罢了。

比方说,绝大多数西医人士以及西医教材都认为:高血压病人和肝硬化腹水病人都要忌吃过咸的食物,肾炎水肿者应当忌盐,糖尿病人当然要忌吃糖及过甜的食物,痛风病人忌吃豆腐、啤酒及动物内脏,因为它们含有多量的嘌呤物质,红斑狼疮者切忌饮白酒,支气管哮喘者忌吃海腥食物,慢性荨麻疹者忌吃虾子等,这些都是西医的“忌口论”。对于肾炎水肿病人来说,盐就是发物;对于糖尿病人来说,糖就是发物;对于痛风病人来说,豆制品就是发物;对于红斑性狼疮病人来说,白酒就是发物;对于慢性荨麻疹病人来说,虾子就是发物;对于哮喘病人来说,海腥食品就是发物,等等。此外,患有胃及十二指肠溃疡的病人,西医则要求忌吃柿子、大蒜,以防引发胃出血或穿孔;患有肾脏疾病和尿路结石的人,要求忌吃竹笋、茭白,因为它们都含较多难溶的草酸钙,对病情不利。这些都是西医的“忌口”观点。

在中国,对“发物”的认识有千百年的历史。相传明太祖朱元璋为了谋害其手下大将徐达,就趁他患有“搭背”之时,命太监送去一只老肥鹅。徐达心里明白,这是太祖要自己的性命,但圣命难违,只好将鹅全部吃下,不久就病情恶化身亡了。“搭背”是指发生在背脊部的一种疔疮,相当于现代医学的急性蜂窝组织炎。从中医理论来说,此病多由湿热火毒蕴积,气血瘀滞而成。老鹅是肥腻之物,易生痰湿。明代李时珍认为:“鹅,气味俱厚,发风发疮。”徐达吃鹅后容易使痰湿郁而化热动火,使火毒之邪更加旺盛,并四处扩散,导致形成“疔毒走黄”,也就是西医所说的败血症,病情恶化而死。此事暂且不去考证是否属实,但在日常生活中,因服食“发物”而使病情加剧或使旧病复发者,的确屡见不鲜,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

所谓“发物”,是指动风生痰,发毒助火助邪之物,容易诱发旧病,加重新病。根据古代医家的临床实践和广大民众的经验,“发物”的范围较广。从历代文献资料中不难看出,“发物”食品也带有很大的针对性,例如有的指“发痼疾”,痼疾是指久治不愈的病,如宋代苏颂指出:“鱼能动痼疾。”《随息居饮食谱》中说:“鲥鱼,诸病忌之,能发痼疾。”有的指“发宿疾”,“宿”指“夙”字,素有的意思,“宿疾”是指旧有的疾病,如《千金·食治》中记载:“芫荽,食之发宿病。”有的指“发风动气”、“发风疾”,所谓“风疾”,多指顽癣和瘙痒性皮肤病,如《本草求真》中指出:“乌贼鱼,其味珍美,食则动风与气。”《本草汇言》中也说:“黄鱼,动风发气,起痰助毒。”有的指“发疥疮”,如《药性考》中认为:“带鱼,多食发疥。”《医林纂要》又说:“菠菜多食发疮。”有的指“发痔疮”,如《本草纲目》;“雪里红,久食则积温成热,发人痔疮。”有的指“发冷气”,如唐代医家孟诜指出:“茭白,不可多食,冷滑,发冷气,令人下焦寒,伤阳道。”等等。

根据民间习俗、民众经验,以及唐代孙思邈《千金·食治》,元代贾铭《饮食须知》,吴瑞《日用本草》,明代李时珍《本草纲目》,清代王孟英《随息居饮食谱》等一些文献资料归纳起来,常见的发物有猪头肉、鸡肉、鸡蛋、狗肉、羊肉、鸭蛋、鹅肉、鹅蛋、马肉、驴肉、雉肉、獐肉等肉类,蟹、虾、鳗鳜、鲢鱼、带鱼、黄鱼、乌贼鱼、鲈鱼、刀鱼、比目鱼、鲟鱼、鲩鱼、白鱼、章鱼、鲩鱼、絛鱼、鲥鱼、鲤鱼、鲳鱼、鳙鱼、鳟鱼、鳝鱼、黄颡鱼等水产类,桃子、杏子、花红、杨梅、樱桃、芒果、甜瓜、南瓜、白果等瓜果类,葱、大蒜、韭菜、茄子、茭白、芫荽、雪里红、辣椒、胡椒、菠菜、芥菜、香椿头、慈姑、竹笋、香蕈、蘑菇等蔬菜类,还有酒酿、白酒、豆腐乳、蚕蛹等,有时还将荤腥膻臊之类食品一概视为发物。特别是对于患有疮疡肿毒,或慢性湿疹皮炎之类皮肤病人,以及患有癌症、红斑性狼疮、淋巴结核、支气管哮喘、慢性荨麻疹、痛风、慢性丹毒等病人,发物忌口显得更加重要。

发物食品之所以会导致旧病复发或使病情加剧,主要有三种因素:

一是上述这些动物性食品中含有某些激素,会促使人体内的某些机能亢进或代谢紊乱。如发物食品中的糖皮质类固醇超过生理剂量时可以诱发感染扩散、溃疡出血、癫痫发作、癌细胞扩散等,引起旧病发作或加重。

二是某些食物所含的异性蛋白成为过敏原,引起变态反应性疾病复发。如海腥虾蟹往往促使皮肤过敏者的荨麻疹、湿疹、神经性皮炎、脓疱疮、牛皮癣等顽固性皮肤病的发作,香椿头、芫荽等蔬菜以及香蕈、蘑菇等食用菌也常会引起皮肤病发作。

三是一些刺激性较强的食物,如酒类、葱蒜、辣椒等辛辣刺激性食品对炎性感染病灶,极易引起炎症扩散,疔毒走黄等,这就是中医所说热证实证忌吃辛辣刺激性发物的道理。

然而,也有少数不懂“发物忌口”的人盲目指责中医“发物忌口”不科学,将癌症病人化疗后的身体虚弱,怪罪于“发物忌口”。而实际上,不少癌症病人正是因为受到手术、放疗、化疗的影响,以致元气大伤,血细胞下降,白血球减少,食欲不振,胃口大减,甚至恶心呕吐,不能饮食,以致体力不支,身体虚弱。所以,不要冤枉了极为科学而重要的“发物忌口”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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